铁皮鼓

鸣佐 哈德 救世主与蛇

带卡带 伟大领袖土哥的语录

这位大大是神啊!和老乡同背景的带卡带,看得想哭😢

一颗吐槽的蛋:

0.




没经历过人生立场的关键性转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宇智波。


PS.这句话不适用于神逻辑的木叶鼬,和他那立场颠三倒四的小崽子弟弟。




1.


太阳很热。


带土身着深紫色宽袖和服,戴着明黄色圈圈面具,深沉的蹲在宇智波宅的后墙上,凝视着满后院的番茄。


恼人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阳光直晒在身上,后颈已然有些发烫的刺痛感。


他一动不动。




卡卡西风尘仆仆的从墙下经过,耀眼的银白的头发随步伐微微的颤着。他看上去精神尚可,并没有长久任务后的疲惫感,半睁的眼睛扫过墙头时微微一停;接着他又倒回了原路。


“不回家蹲这干嘛。”他也跃上墙头,用陈述的语气问。


“报告!”带土活泼的举起一只手,用回答上课提问的语气说,“我想把佐助家的番茄都摘走啦卡卡西老师~现在佐助鸣人都不在家简直是绝好机会哦……”


说到这里,他苦恼的对了对手指:“可是啊可是啊,他们家的小鬼在那里练习控制查克拉,如果被这么小的小鬼发现了感觉好丢脸的说……”


卡卡西懒懒的看了一眼院内,就在他们脚下的墙边,有一滩太阳怎么都晒不干的、明晃晃的水。


“你又不吃,摘来干嘛?”卡卡西踢了踢带土的脚,“回家了。”


“吃不吃是一回事,摘不摘是另一回事哦!”带土在卡卡西的脸前晃了晃手指,用严肃到几乎滑稽的语气说着,“怎么办好呢,让我想一想……”


卡卡西:“……”




他简直恨透了带土这副装疯卖傻的样子。


只有在戴上面具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像是第二人格一样的东西。


这个带土永远都兴致高昂,脑子里有无数搞怪滑稽的念头,似乎从来不会不开心,所有的过往都已经被他遗忘,所有曾经珍惜的东西他都不在乎;欠揍的想让人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又想直接拉下他那张自我欺骗的面具,狠狠的亲吻他。


“你继续,我先走了。”卡卡西耷拉着眼皮,转身跳下了墙头。


“对了,”他又回过头问,“叫你这两天遛狗遛了吗?”


带土慢慢扭过脸,卖萌一样歪了歪头:“……哈?”


卡卡西看着他的姿态,简直有一瞬间觉得是提出了这样要求的自己的错。


他顿顿,换了一个低标准的问题:“狗喂了吗?”


带土:“……哈?”


卡卡西:“……”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钟,带土先败下阵来。


他迅速的朝卡卡西一指,委屈的说:“明明告诉我已经退休了!还跑去出任务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都是卡卡西老师的错!”


卡卡西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一丢,头也不回的走了。




带土躲也不躲,小石头在他的面具上弹了一下,骨碌碌的滚到了远处,落在那滩水里。


“呜哇好过分,打人还打脸……”他嘟哝着说。


水面凝聚起来,露出面码的头和上半身:“谁要你想偷我家的番茄。”


“……哇啊啊啊啊啊——!”带土配合的做出吓到的样子,四肢乱舞掉进了院子里。


他狼狈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屑,兴师问罪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坏心眼……”


面码:“……”


带土诱拐一样问:“你爸爸跟佐助呢?”


面码立刻沉下脸,嘴角下垂,委屈地说:“不要我了。”


他像是被说到伤心事,拉开了话闸:“好不容易能放几天假,光想着跟佐助两个人玩,嫌我碍事把我丢在家里……”


他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带土闻言却精神一振。




时光流逝,斗转星移,又到了宇智波们中二的年纪了!


按照年代来推算,以斑老头为第一代,显然奇数代都以毁灭世界为目标,偶数代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原以为到了佐助宇智波家就终结了,想不到上天赐我这个小鬼来完成我和斑老头未竟的事业,虽然他不是宇智波,但是他长得很有宇智波的特征,又是佐助家的小孩,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宇智波,我要把斑老头对我做的一切如数加诸于这个被命运选中的少年身上……


如是想着的他清清嗓子,深沉道:“少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鸣人和佐助的错。”


面码碎碎念的声音一顿。


带土继续说道:“错的是世界。”


面码:“……”


“你要知道,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爱就有恨……”


就在他差点说秃噜嘴,讲出一些类似于“当年我和柱间……”一类的内容的时候,面码眼睛一亮,朝他身后大声喊:“卡卡西老师你怎么又回来啦?带阿飞叔叔回家嘛?”


带土声音一卡,随即流畅的继续说道:“所以面码要好好学习忍术守护村子啊!我听说你最近在学校到处收小弟妨碍教学秩序,这样是不对的,要改正哦!”


他这样说着转过头:“对吧?”


身后空无一人。


面码:“你怎么跟我爸一个样,见了对象一点做人的坚持都不要了。”


带土:“……”




卡卡西擦完地板,吁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懒洋洋的瘫倒在床上。


相较于他的身高,床铺看上去异样的短小,卡卡西的双脚还伸在床外,他正了正护额的位置,眼神投向床头的照片。


老师和学生的合照,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只有自己的位置被人用胶布贴了起来,看上去特别滑稽。


这是带土以前的家。




假如有一艘新船。


每年都会有人对这艘船进行维修,换几块木板,几十年之后这艘船全部的木板都被人换了一遍:那么这艘船还是以前的那艘船吗?不是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呢?




卡卡西躺了一会,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安静的思考着。


人无信仰则无所寄托。


在过去的、近乎卡卡西的一半人生里,带土几乎可以说是卡卡西的信仰。


于是他尽其一生保护带土最重视的村子和同伴—— 用带土留给他的那双眼睛;每一次结束战斗他都默默地想,只要我活着,你就和我一起战斗。


我会实现你的梦想,替你看清楚这个世界。


我不是孤独一个人。


他像曾经的带土一样每天迟到,吊儿郎当的过日子,甚至真的差一点做了火影。


带土最珍惜的东西,他全都捡起来,珍而重之的藏在怀里。


直到带土本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带土要毁灭忍联,忍联也要杀死带土。


像是立于高崖,身前身后,都是深渊。




“嗷嗷嗷嗷嗷嗷——”


房门轰然塌下,八只狗拖着带土——带土牵着狗根本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局势——挤进房间里来。


卡卡西:“……”


“阿拉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带土抱怨道。


他见找到了卡卡西,随即一撒手,七只忍犬立刻消失在房间里;只有帕克一跃而起,在他手上狠狠得咬了一口之后才离开了。


“啊啊啊啊好痛!糟糕了要不要打疫苗的说!”他大呼小叫的原地转圈,甩了两下手;又见没人理他,只得讪讪的把手放下。


他想了想,坐到卡卡西身边,然后摘下了面具随手放在地上。


“真是冷淡啊。”


他声音低沉,略带些抱怨说道。




卡卡西枕着手臂,把两条腿都放到他的膝盖上,舒服的伸展开了身体。


“番茄呢?”他懒懒的问。


带土没有说话,就着这个姿势俯下身,抬起卡卡西左边的护额,随后隔着面罩碰了碰卡卡西的嘴唇。


写轮眼看着写轮眼。


两人睁着眼睛,慢慢的磨蹭了一会。


带土也躺下来,把脸埋进枕头里,手臂拦在卡卡西的腰上。


“家里没有狗粮了。”他闷闷的说。


卡卡西踢踢他:“去买。”


“一起去?”


卡卡西闭眼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坐起来,推推带土,刚站起身就踩碎了一个东西。


卡卡西看着地上碎掉的面具:“……啊。”


带土:“……啊!!!”




两个人就“没有面具到底能不能上街”这个问题争论了近半个小时,卡卡西持“没有也不会怎样”的观点,而带土则持“那你脱啊”的观点,双方争执不下。


以带土阴郁着脸走进超市告终。


他用一种看什么什么不顺的表情跟在卡卡西背后,和平时欢快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然后他眼睛一亮,疾走两步,迅速的捡起一个购物篮,倒扣在自己头上。


卡卡西:“……”


他简直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痛苦的把脸扭到一边。


而带土则自以为别人看不清他的脸,终于找到了扮演阿飞的安全感,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


卡卡西几不可察的顿住了脚步,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浏览着货架。


带土摘掉面具的时候,几乎从来不笑。


他的眼睛和身体都布满伤痛,只有笑的时候,依稀还像以前那个不服输的少年。




TBC








2.




结账的时候带土毫无悬念的被拦在了出口处。


“客人购物篮不能带出超市的。”收银小姐在后面尴尬地说。


这一路上带土顶着个购物篮全程撒娇卖萌,提出了包括关帕克禁闭等等一系列无理取闹的要求,同时在心里暗暗计算着尺度,就等着卡卡西叫他闭嘴。


奇怪的是,除了在对帕克的处理上略有争议,卡卡西对他的聒噪照单全收,有几次带土甚至还十分确定自己在卡卡西眼睛里看到了十分罕见的,温柔而又怀念的神色。


这让他对于归还购物篮很有几分依依不舍的感觉。


“这个多少钱?”他面无表情地问。


“客人这个不卖的。”收银小姐诚恳的回答。


“那你再给我一个纸袋。”带土说道。




他在纸带上戳了一个洞,套在自己头上。


卡卡西:“……”


如果之前是因为能看到带土像年少时一样生动的表情,而承受力上升的话,现在这幅抢劫犯扮相简直就是不能忍。


然而卡卡西一向淡定,他略闭了闭眼睛,把买的一大堆东西分了一半在带土怀里:“走了。”


带土一遮上脸就开始切换性格,对着收银小姐耍宝:“其实我的家族有一个族规,凡是有人看到我族男子的脸,要么就被杀死,要么就和他结……”


这时从带土背后伸出一只手,把那个纸袋提了起来。


带土转过转身,看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就站在身后。


那个人头发遮住一只眼睛,在手套和上衣袖子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明明身高没有高很多,却让人产生一种正在被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的感觉。


“有病吃药。”斑把纸袋揉成一个纸团,随手扔进带土怀里,一字一顿,傲慢地说。




说完他又转转眼睛,嘲弄的在卡卡西的面罩上面扫了一眼。


本来跟斑跟佐助吵架斗嘴已经是带土的家常便饭,更是习惯了“虽然死弟控跟死兄控据说也很不和谐,但是我出现的时候他们会很和谐的一起来嘲我”的宇智波日常,但是斑不冷不热的瞥卡卡西的这一眼立刻让带土感觉受到了冒犯。


“你很悠闲啊。”他阴测测的说,“还敢来超市?”


斑看都不看他,单手结了个印消失了。


带土:“……”




卡卡西躺着也中枪,只得一路哭笑不得的哄着带土:“他们群嘲你是因为跟对方不熟吧。话说还不是你非要把他弄回来,佐助的话根本想不起还有这个人……”


带土也不吭声,抱着东西闷头朝前走。


走到拐角处他猛地一转身,把怀里的东西往卡卡西身上一丢,身周的空间一阵扭曲,继而整个人不见了。


卡卡西:这是气不过要去打架了吗,打得过吗?




“我永远的对手卡卡西啊!”凯在电线杆上小天鹅一样转了一圈,伸出大拇指,牙齿一闪,“我今天……”


话音未落,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攥着根查克拉棒狠狠的在他头上抽了一下。


卡卡西:“……”


凯立刻扭过身,左看右看,一个人都没有。


凯:“……?”


他一头雾水,又想到今天的宣言还没说完,便重新摆好POSE,继续道:“我永远的对……”


带土从他身后伸出手来“啪”的又是一下。


卡卡西不忍直视的扶额。


凯捂着头转身,还是没有人。


他警惕的扭回来,眼睛还从眼角观察着身后:“我永……”


说到这他猛地一回头。


没人。


再转过来,他看到地上放着一堆日用品,卡卡西也不见了。


凯:“……???”




空间里。


“住手啊。”卡卡西从背后卡着带土的双臂,“你还是小孩子吗,把武器收起来。”


带土本来玩的正开心,被人猛然打断了,只得收手不干。他倒退几步把卡卡西压在墙上,这才转过身来,双手抵着墙,脸贴近他的颈窝,危险地问:“你永远的对手,嗯?”


卡卡西:“啊也就是一起跑跑步倒倒立什么的,他负责跑步倒立我负责赢……唔!”


带土不让他把话说完,直接咬上他的喉结。


卡卡西忍不住笑,自己把面罩拉下来,又双手捧起带土的脸,两个人互相亲吻。


带土的双手滑下,紧紧地搂住卡卡西的腰。


唇齿交缠的间隙,卡卡西偷偷睁开眼睛,才发现带土也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紫色的轮回眼平静无波,另一侧的黑眸却是惊涛骇浪,暗含的情感剧烈到几乎令人害怕的地步。


两种表情,矛盾鲜明的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卡卡西咽下胸中的叹息,抱紧了带土。


两人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直到带土把手伸进卡卡西的上忍背心中,他才感到不妥。


“喂,别在这里……”卡卡西略带警告的说。


“啧。”带土不情不愿的停下,“现在出去会被凯看到……”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的又蹭到一起。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


街道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带土和卡卡西买的那堆东西被推到了墙边完好的堆放着,一边面码嘴里叼着一个苹果,靠着墙就着路灯看书。


卡卡西愣了一下,继而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很多年前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场景。


在出任务的路上,巧合的碰到了带土,难得和平的同行;随即一起看到了地上掉落的,别人的物品。自己坚持任务绝对不可以迟到,而带土则嚷嚷着一定要等着失主来拿东西才可以。


最后当然是卡卡西把带土一个人留在那里,前往了任务的地点。


到现在卡卡西还记得,自己转过拐角的时候,回头看到带土撇着嘴一脸委屈,傻傻的守在那里的身影,还有带土后一如既往的迟到了以后,吵着“混蛋卡卡西居然不给我作证”的闹腾的声音。


由带土构成的、整个吵吵闹闹的少年时代。




带土从他身后走过,蹲在面码的面前一把抽走他的书:“眼睛不要了,小鬼?”


面码迷茫的看着他:“……你谁?”


卡卡西:“……噗。”


他走上前来,使劲揉了揉面码的头:“谢谢啦。”


面码看看卡卡西又看看带土,半晌才从地上跳起来:“阿……阿飞叔叔?!”


带土:“……”


他迟疑了一下,方才铁青着脸把那本书还给面码,狠狠威胁道:“别在光线暗的地方看书。”


“我早就想问了,阿飞叔叔,”面码抓抓头皮,“你是佐助的亲戚吧?微妙的让人感觉很像啊我说……”


带土面无表情道:“你看的书里没告诉你佐助是最后一个宇智波吗?”


面码转转眼睛:“远的不说,我家隔壁那个怪腔怪调好像穿越来的中二黑长炸大叔难道不是宇唔唔唔……”


卡卡西捂着面码的嘴,肃然道:“少年,你知道的太多了。”


面码:“……”


“放手啦!”他费劲的从卡卡西手里挣脱出来,跳了两下跑走了,“你们的东西收好别丢了!我去小樱阿姨家吃饭啦,已经迟到了的说!小樱阿姨超可怕的!”


跑着跑着他又转背过身来大声喊:“阿飞叔叔别戴面具啦——脸上有疤的男人才帅嘛——”


卡卡西笑的打跌,也揉了揉带土的头:“听见没?”


带土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屑一顾,别扭的转过脸不肯看他。




卡卡西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带土依次在狗盆里放满狗粮,接着往帕克的食盆里撒了一把土。


卡卡西:“……”


带土看到卡卡西出现,非但不悔改,反而用拌狗粮的勺子使劲搅了搅,方才一脸漠然的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卡卡西又气又笑,只好又把帕克的狗粮倒了,走进厨房洗起食盆来。


帕克郁闷的趴着,看着其他忍犬快乐的吃饭,半晌从地上爬起来自己遛自己去了。


带土这一个澡洗了很久,出来之后就恹恹的在沙发上趴着,卡卡西一开始也不以为意,直到做好了晚饭喊他,也只听到他嗯了一声,不见人来。


卡卡西这才觉得有点不对,走过来贴了贴他的额头,碰到一手的汗。


发烧了。




TBC




03.




卡卡西给带土掖好被子,用毛巾包了冰块搭在他额头上,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卧室的窗户。


他沿着床边坐下,摸了摸带土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烧得滚烫,连带土的鼻尖都挂着细汗,呼出的气息似乎温度也热得惊人。


而由白绝构成的另一侧却是一切如常。


卡卡西私心觉得这场病很有可能与下午用了神威有关,尽管担心的要命,却还是尽力稳住,没有贸然带着他去医院。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只好找小樱来看看了。




带土睫毛颤了颤,略微撑开一点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卡卡西。


“想喝水吗?”卡卡西凑近他低声问,“我煮了粥,要不要吃一点?”


真是温柔啊,带土疲惫的想,要是一直能这么温柔……不不不,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死鱼眼卡卡西,不过偶尔这么温柔感觉真是不错……


他感觉半边身子都在发烫,想掀掉被子却累得连手臂也抬不起来,胃部像是有只手在捏个不停,他用力闭了闭眼才生生把那股呕吐的欲望压下去。


带土想跟卡卡西说我没事,然而却觉得嘴唇干涩,几乎结在了一起。


卡卡西见状,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稍稍把他扶起来一些,又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喂他喝了一点。


带土抬起眼皮,正撞进卡卡西的眼睛里。


一反常态的,又担忧又认真的眼神。


真是要命啊。带土在心里苦笑,这个平时无精打采的慵懒男人,偶尔认真的样子,简直太要命了。


就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大约两年前,当那一半白绝的身体开始渐渐失去感觉,甚至开始出现腐坏的时候,带土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决定临死之前一定要再见卡卡西一面,至少要让卡卡西知道其实自己一直喜欢他,


喜欢了二十多年。


他不像卡卡西那样,只是一直惦记着年少时的一个完美的幻影,这么多年他一边报社一边斯托卡,亲眼看着卡卡西从各种意义上的完美忍者天才少年渐渐长成了一个黄书不离手的精少废大叔,也看着他整日漫不经心,有什么芝麻点大的事都要跑到慰灵碑前跟自己唠上个把小时,只觉得这个人无聊透顶。


偷看的自己只比他更无聊。


那时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带土,就算是英雄,过上五年十年,也必定会被人遗忘。


他戴上面具就变成了阿飞,顺理成章的告别过去,从阳光正直好少年彻底变成了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大反派,按照他的计划,宇智波带土也该消失了。


可是没有办法。


哪怕人都死了,只要旗木卡卡西还在带土带土的念个不停,宇智波带土也就一直像个幽灵,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萦绕不去。


卡卡西,就是他通往自己过去的唯一通道。




没办法恨他。都这样了,怎么恨他呢?




总之,他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根据世界著名攻略小能手漩涡鸣人的名言,真正的基绊是能一直感受到的,那么从该原理出发,如果基绊马上就要断掉,也应该有所感应。


不过这个定理似乎不成立,他在木叶森林里的一个山洞躺了整整一个月,还是佐助出马报信,才终于见到了卡卡西。


带土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说了。


然而在卡卡西面前原定计划就必须要转个弯,当卡卡西真的出现的时候,带土还是想,算了。


当初他说“不珍惜同伴的人才是废物”,坑卡卡西一坑十八年,战场上面具一碎,又给卡卡西带来了长达十年的精神伤害,最后临了临了再来一次“我爱你”,卡卡西这辈子的三观都毁在他手里了。


卡卡西那时候就在他身边坐了一整夜,带土动也动不了,想吃点临死之前的豆腐都难。


只能安慰自己就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




第二天卡卡西回了木叶,呆了半上午,又过来找到带土,背起来就走。


那时候带土还不知道佐助友情赠送了一只收藏多年的白绝分身,只能在心里抱怨这人怎么这样死都不让人死安生,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去死。


平常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带土就不一样,他想着马上就要死了,反而没有面具毫无顾忌的开了阿飞模式,一路上没少说戳卡卡西心窝子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佐助传授了卡卡西放置PLAY的精髓,卡卡西就是不说话,白天黑夜都只知道赶路。


后来带土又玩起了新花样,把自己这些年干的丧心病狂的坏事全都跟卡卡西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就盼着卡卡西什么时候怒从心起直接把他这个社会的渣滓丢路边一走了之,从那以后再也想不起有带土这个人。


后来两人到了药师兜的实验基地,卡卡西从卷轴里开出一只白绝,带土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为什么注定孤独一生。


——以及佐二助你TM不会助攻别打好吗。




然后他活下来了。


虽然活下来了,跟卡卡西的关系也降到了战争结束以来的最低点。


有时候带土回头看看他的一辈子,都想送自己一句死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卡卡西在他出去坑佐助时一个人回了木叶,又重新变成了谁也不见谁的状态,他自然也是这么对随自己说的。


他活蹦乱跳的重返人间,盘算着怎么结束暗恋的时候,根本一点都没想到会是卡卡西来告白。


带土这一生雪上加霜占了人生的100%,倒霉的时候只有更大的倒霉在等着,从没想过还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拼命跟卡卡西科普了“我的犯罪事实以及心路历程”之后。


后来卡卡西才告诉他,其实自己的心里也一直都有负罪感。


卡卡西曾经问过自己,是希望带土像个英雄,死在13岁那年的战争里,还是希望他活下来,哪怕当一个坏人。


他想让带土活下来。


哪怕是带土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全世界都希望他死的时候,卡卡西也想让带土活下来。


哪怕这样想着的自己似乎也变成了同犯,也想让他活下来。




那时候的卡卡西,也是这样的眼神。


要命。




带土扯了扯嘴角,很不习惯的微笑了一下。


卡卡西眉头终于放开了一点,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带土喉咙痛的厉害,每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然而毕竟是忍者,这点疼痛尚忍受,更不想说出来让卡卡西担心。


他无力的阖上眼睛。


 “……带土……带土!”


好像是卡卡西在叫他,又好像不是,带土这样想着,感觉意识不由自主的沉进黑暗里。




“总之,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没有……缩小了但是很健康……”陌生的女声这样说。


“佐助去联络兜了……暂时……应该……”


谁在说话?




带土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床边围着一群不认识的人。


“我……我没死?”他惊异的摸上自己另外半边脸,“我的左眼……能看见?”


“这是哪?”他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你、你是,你是卡卡西吗?你怎么……”


长大了?




卡卡西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带土,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有千斤重。


“是。”他最终说道,“别怕,我是卡卡西。”




TBC




三三你点的哭包蒸好了。


前戏结束,正片开始。








04.




眼前的卡卡西又高又瘦,面具和护额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一只眼睛露在外面,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看着带土,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周围的人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无论是戴着眼镜一脸担忧,长得有些像玖辛奈的红发女,还是金色头发,脸上像被猫抓了一样,气质莫名熟悉的青年。


带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更不明白左边那只新的眼睛是谁的,右半边身体为什么还在;虽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很像卡卡西,但是悲催的是连验证真假的方法都没有。


卡卡西像是发现了他的纠结,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扶正了左边的护额。


——写轮眼。


带土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一个人在周围环绕着很多难以理解的信息量的时候,第一时间会采取什么行动?


带土给了一份很好的答卷。


“现在是什么时候?琳呢?老师怎么样了?战争结束了吗?”他惶急的问。


气氛瞬间僵硬了。


卡卡西双眼猛然睁大,很快又黯然垂下眼睛,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反而是旁边那个金发青年表情极其丰富,先是好像被他的问题吓到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用力闭上嘴巴,俨然是一副唯恐自己伤心的样子,他的眼神又同情又纠结,眼睛水汪汪的,灯光衬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来转去一样。


带土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飞快的转向卡卡西,用力盯着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卡卡西!”




佐助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默然离开了。


他跃上房顶,一路朝着宇智波族地而去,片刻之后就看到了环绕在自己家周围的大片未经修整,破旧倾塌的和式房屋。


以及伫立在其中的一栋极其后现代化,色彩鲜明的建筑。


佐助:“……”


和我家的、不,和木叶的画风不一样啊!




自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两人在外国玩腻了回到木叶之后,他们家就成了木叶一道奇景。


刚开始只是两人没事在家打架玩,继而出现了宇智波族地中有一栋房子会莫名着火,然后从地里长出新的房子这样的木叶怪谈;后来随着柱间大人爱上了现代建筑鉴赏系列丛书,新房的风格也开始多样化起来,玩遍了五大国各种样式之后,大约柱间巨巨又喜欢上了儿童识物插画图册或者与之相类似的东西,便出现了动物、植物、静物、裸女、骰子、猪扒饭、九喇嘛、侧卧的千手扉间、仰卧的千手扉间、俯卧的千手扉间等等一系列造型。


鸣人:“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佐助:“闭嘴。”




总之就是如此。这次两人离开之前似乎还是麻将,现在已经变成颜色鲜艳的异形体了。


佐助环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门在哪里。


他没了耐心,皱皱眉直接跳进了院子里。


“呦!”柱间笑容灿烂的出现了,“这不是佐助吗?”


他穿着色彩斑斓的现代睡衣,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长头发梳成个垂下来的马尾,还顶着个不伦不类的睡帽,佐助感觉自己的双眼又一次瞎了。


佐助嘴角抽了抽:“……我找斑。”


他简直不想再看柱间第二眼,也不打招呼,抬脚就往里面走。


”等等等等一下啦,”柱间尴尬的笑着,伸手拦住他,“那个,是斑叫我拦住你,他说……咳咳……”


柱间垂下嘴角,唯妙唯俏的做了个又严肃又厌恶的表情:“今天已经见过一个神经病了。”


佐助:“……”




斑、带土、佐助的关系微妙又复杂。


用一句话概括的话:每一个都认为另外两个有病。




佐助也不计较,转过身眼神锐利的盯着柱间:“是他干的吧?”


柱间玩味的看着他:“哎?”


“人变小记忆消失就算了,”佐助坦率的说,“连白绝分身的那一半也一起变小,药师兜也做不到这一点吧?他想干什么?”


柱间呆了一呆,露出个“被发现了”的表情。


佐助顿感不妙。




佐助:“……是你?”


“啊哈哈哈,”柱间抓抓后脑,“其实是我和斑打了个赌……”


“你知道的,斑之前不是想要建立一个所有人脑后插管的世界……”柱间眼神飘移的解释。


“是月之眼。”斑阴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佐助暗道又想听又要装不在乎,有病。




“所以啦,偶尔也会讨论到,究竟是在现实的基础上慢慢改变,还是推倒一切发生过的,从原点开始重来……”柱间摸了摸鼻子,说着说着,慢慢认真了起来 。


佐助怔了怔,嘴角一勾嘲讽的笑了。


柱间像是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飞快地继续说:“然后斑就出门封印了带土的记忆,叫我看看最后他和卡卡西的结果——我立刻就出动要去解封了,简直太胡闹了哈哈哈哈……”


柱间:“不过到了地方我又觉得这样戏剧效果好像有点不够,于是我想‘啊,不如把身体也一起缩小吧!’”


佐助:“……”


“可以请你重复一遍你是去干什么的吗?”佐助面无表情的说。


柱间:“这个忍术还是在扉间那里看到的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佐助瞬间耐心告罄,对这两人无语到了极点。


“把他变回原样。”佐助说,“我能想到的卡卡西也能想到,现在还是关心则乱,过两天就会明白了。”


柱间羞赧的摸摸鼻子:“解封的忍术……我也……”


佐助:“……”


“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的能成功……”柱间急忙说,“记忆的话过两天就可以解封了!”


佐助干脆地说:“把术印告诉我。”


“我找人想想办法。”




“……就是这样,是我没能保护琳。”卡卡西疲惫地说。


其他人都已经离去,屋内只剩他和带土两人。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床沿上,带土还穿着已然变的太大的睡衣。


“之后……老师也在战争中牺牲了。”卡卡西看着眼前的带土,他的眼神清亮蓄满了泪水,跟少年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卡卡西隐瞒了正是带土杀死了四代目的事实。


“以、以后都……”带土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膝盖上,抽抽噎噎的说,“……不会有战争了,是吗?”


“……是。”卡卡西沉重地回答。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明明朝夕共处了这么久。




这两个人,既是爱人,又是仇人,既是挚友,又是死敌。


可是在面对这个曾经是自己心中永恒英雄的少年,卡卡西依然觉得无比愧疚。




“这样的我……”卡卡西艰难的问,“……让你失望了吗,带土?”




TBC






05.




他只是想这么一问。


这个问题从琳死去的那一刻起,在他心中积压了数十年年。


得到了带土的力量,承诺过会替他好好的看这个世界,却还是没能救琳,没能救老师,甚至没能救自己的学生,最重要的人,一个都没能保护。


总是想着,如果是那个笨蛋的话,一定最想看到大家热热闹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最终却还是孑然一身,浑浑噩噩的与慰灵碑为伴。


总是想着等到我去见你的那一天,你一定会骂我的吧。


一定会对我失望的吧,带土。




——后来才发现,永远也没有能问出口的那一天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带土哭的难看极了,整张脸上都是眼泪,气息也极其混乱,简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饶是这样,在作出上述发言的时候,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差点没震聋卡卡西的耳朵——


“如果、如果一定要这么说的话、该失望的不是你吗?”他一边说,眼泪还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如果我能、能早点回来,我们两人一起,一定、一定能保护大家的……两个人一起的话……一定可以的……两个人的话……”


他的双手握紧了衣服,连青筋都暴突出来。


“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久……该失望的……不是你吗……”


带土断断续续的说道。


卡卡西倏然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我有……同伴啊。有木叶的大家,还有鸣人、小樱他们……”卡卡西磕磕绊绊的说着,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及“我有同伴”,过了好久,他才明白——


自己想说的是,独自一人承担了一切的是你啊。


没有人分担你的痛苦,没有人理解你的心意,孤独的坠入黑暗的人是你啊,带土。


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是我、是木叶在那时救了你该有多好。


像你说的,如果那时两个人在一起该有多好。




“那怎么能、那怎么能一样呢?!”像是积累的情感终于崩溃了,带土这样大声说。


“那怎么能一样呢?!”他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带土只觉得这样的自己丢人到了极点,而面前的卡卡西却让他又觉得痛苦了几千倍。


他挣扎着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了卡卡西。


他的眼泪渗透卡卡西的单衣,从卡卡西的胸口一直流下去。


是啊,那怎么能一样呢?卡卡西这样想着,也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带土,对方标志性的又翘又硬的短发抵在他的喉间,一瞬间让卡卡西也产生了喉咙干涩的错觉。


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所以当初才听信了斑的计划吗?


即使又有了同伴,又有了学生,逝去的那些永远都不会回来,想要守护的东西也不会因此复苏。




“……那怎么能一样呢……”带土还在喃喃的重复着,过了几秒种,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一直流进自己的头发里。


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到了这一刻,带土也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鸣人蹲在外面房顶上,怀里抱着佐助,很没出息的一起哭了。


佐助:“……”


他本来是想跟卡卡西通个气,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做;然而碰巧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现在出现就显得很不会读空气了。


他本人对别人的情感表达存在着比较严重的接收障碍,根本不能理解到底是两位中年人的对话中的那一句触动了吊车尾敏感的神经,不上不下的尴尬极了。


“……回家了。”他用手肘轻轻推了推鸣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恩。”鸣人脸贴着佐助的后背,用力点了点头。




后来的插曲大约是带土去洗脸,被自己半人半绝的样子下了个够呛;以及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互相假装无视对方红肿的眼睛。


除此之外,那天晚上过得很平静。


“假的终究是假的。”佐助说道。


“恩。卡卡西老师也明白的……明天再商量怎么办吧。”鸣人蹭蹭枕头,困倦的说。




第二天带土一觉醒来,卡卡西已经出门了,桌子上留下了早饭。


装了牛奶的杯子下面压了张纸条:“我出门交任务。狗粮在桌子下面,记得喂狗。”


带土依言看了看桌下,果然发现了巨大的一袋狗粮。


他自己都还没吃饭,却先拖着狗粮进了院子,扫眼便看见排了一整行的食盆。


“哇啊……”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养了多少狗啊卡卡西那家伙……不知道可不可爱……”


带土嘿嘿一笑,把每个食盆都填的满满的,才打算去吃自己的早饭。




“锵锵锵~!”院子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随即有一只手从围墙上伸出来,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


带土被吓了一跳,心想卡卡西这是得罪了什么熊孩子,居然有人往他的院子里扔死老鼠……


“阿飞……叔叔,”那个小孩哼哧哼哧的,似乎是在爬卡卡西家的墙头,“我打算、把这个……放进隔壁中二大叔的被窝,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我知道你会喜欢这种事的……哇你真的变小了?”


他趴在墙上,呆呆的看着带土。


带土也在端详着他,这孩子黑发黑眼,皮肤白白的,穿着小号的和服,衣襟两边还印着两个小小的团扇。


宇智波……家的小孩啊。


带土抽抽嘴角,理直气壮地教训他:“喂!往别人被窝里放死老鼠也太过分了吧?有这种时间不能去做点好事吗?”


那小孩愣了愣,继而不满的皱起眉。


“阿飞叔叔你变小就算了,想不到还变成了这么道貌岸然的人,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带土脑海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阿飞是在……叫我?他默默地想,变小,也是说我?


这么说来,昨天醒来的时候,的确穿着很大号的衣服,一开始以为是卡卡西找了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可是什么时候移植了身体和眼睛,这方面的记忆也一点都没有……看这孩子的反应,似乎他是认得我的?


撇开这些不谈,自己也还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得知了老师和琳的死讯的时候真的很伤心,但是那种感觉到今天早上就淡了很多,不,倒不如说简直像是一开始就料到了老师和琳已经……


还有,以前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思考的。


也许、也许我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一直在这里?




那个小鬼还在话唠一样碎碎念:“果然只有水月叔叔是我的真爱……”


“喂!”带土整理了一下想法,“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面码啦。”面码揉揉鼻子,“不好玩,走了。鹿丸叔叔说我在这个年纪还不快点开始搞基,以后在战场上生还的几率会大大降低的……恩,先从我熟悉的入手吧,去日向家抓一只傲娇好了……”


带土:“……”


木叶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感觉严重和社会脱节了啊!




“等等,面码,”带土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清楚再说,“你认识我是不是?”


面码一手撑着墙头,回过头来看着带土:“认识啊,阿飞叔叔,你是卡卡西老师的爱人嘛……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你失忆啦?”


带土:“……”




他吞吞口水,艰难的问:“你……你说我是卡卡西的……什么?”




面码像是来了兴致,又重新坐回墙头,添油加醋的用双手比了个心放在胸口:“爱人啊。”




TBC




听说明天要出漫画,更一次,求AB巨巨让中年组HE把QAQ【我知道不可能。






06




爱人。




带土默默地把这个词在心里念了好几遍。


那个疑似宇智波家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带土也没有心情再对他进行“放过木叶的男孩子!”系列两性教育,他自己已经被巨大的信息浪潮拍在了卡卡西家的地板上,碎成了一堆渣渣。


他安静的吃完饭,收拾碗筷,拧开水龙头,终于在洗碗的时候忍不住爆发了。




所!以!说!难道是琳死了以后我回到木叶→跟卡卡西一起没日没夜的怀念琳→搞到一起→恋人→这样的剧情吗?!


他把放面包的盘子随手搁在架子上漏水。


还是说!是卡卡西先喜欢我→琳知道这件事之后对生活失去希望→自己求死→我回到木叶→原谅卡卡西→恋人→这样的剧情吗?!


带土用洗碗布重重的擦拭着牛奶杯。


还是说!琳死了我怪罪卡卡西→冷战热战→●身●心→卡卡西或者我要死了→原谅对方→恋人→这样的剧情吗?!


还是说!……




带土越想越狗血虐心,被自己的天雷OOC脑补雷的都快哭了,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绝对不可能基的人为什么会基,从如魔似幻的剧情流一路想到毫无廉耻的黄暴流,被自己想象中扭曲的完全不成比例的男性的【哔——】,男性的【哔——】和男性的【哔——】雷的真的嘤嘤了起来。


这打码打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而且幻想中卡卡西的肤色和身材一点都不还原啊——他一边哭一边想。


完事了他收放自如的把眼泪一停,脸一抹,突然感觉自己的右眼似乎在刚才激动的时候莫名的开眼了。


带土:“……?”


他一头雾水,想把滤完水的盘子收回碗柜里,伸手去拿才发现盘子也好,洗洁精也好,水杯也好,整个洗碗池周围的东西都不见了。


带土:“……???”




这时院外一阵吵闹,带土探头去看,正好看见一大波忍犬出现在院子里。


热爱动物的好少年带土立刻把没羞没臊的人生修复回忆杀抛到脑后,一蹦三跳的跑到院子里打算交流一下感情。


打头的那只狗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但是却长得小小的很可爱,眼神跟卡卡西一模一样——


等等!


卡卡西一点都不可爱啊醒醒啊我自己!眼白是眼珠的六倍大皮肤白得没血色一点都不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只狗似乎察觉了他的存在,漫不经心的往这边扫了一眼。


救命这姿态好可爱。带土捂着脸这样想。




正沉浸在天人交战中的带土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只狗先去屋里侦察了一番,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帕克身后,低低的吼了一声。


帕克便知道了卡卡西此时并不在家,于是懒懒的把右前爪朝带土一抬:“报仇。”


七只狂犬闻言精神一振,嗷嗷叫着朝着带土扑来。


——趁你病要你命的节奏啊。


带土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不知道从哪借来的童装,上下一摸一件忍具也没有,只好一边向墙根急退一边腹诽卡卡西你为什么不给狗打狂犬疫苗;然而他动的哪有忍犬快,片刻就被逼到了墙角。


带土还没来得及说“有话好好说换那只会说话的来”,就看见一口阴森森的犬牙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脸前。




我已经枉担了卡卡西恋人的罪名但还没有占到实质性的便宜我怎么可以现在死!


这样想着的带土不由得强制自己又睁大了些眼睛,把双手护在面前——他感到右眼有种凝聚查克拉的奇妙紧迫感,又似乎有一阵风从他的额头直接掠过去,然后八只狗都消失了。


带土:“……!!”


这、这是什么!


难道说我,在这几十年间练就了瞪谁谁怀、不、瞪谁谁消失的邪王真眼吗?!


带土颤抖着捂上自己的眼睛,天空中一群乌鸦飞过,留下了“傻瓜、傻瓜”的余音。




“我回来了……”卡卡西拖着长音很没干劲的说。


这时正是大中午,卡卡西热的不行,随手把中午要吃的食材放在玄关,便倒在沙发上把面罩护额外套都脱了下来,舒服的闭上眼睛。


带土磨磨蹭蹭的坐到他的头旁边,状似不经意的说:“那个、卡卡西……今天有个叫宇智波面码的小鬼……”


卡卡西立刻警惕的把眼睛睁开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卡卡西问道。


带土尴尬的抓抓后脑:“没什么大不了的,恩,他说我一直都在,是变小失忆了而已……我其实也有感觉啦……所以没什么……”


卡卡西闻言得知带土恐怕还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便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你没跟他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带土摇摇头:“没有啊。”


卡卡西暗道这便好,那个小鬼越长大越出格,又护短的要命,为了别人说佐助坏话那点事全学校传谣言的小孩都被他欺负个遍,现在胆子更肥了连斑的老虎须也要去捋一捋,斑看他是小孩放过他但是绝对不会把带土当小孩一并放过的……


卡卡西兀自想得出神,带土那边又结结巴巴的打开了话题。




“那个,他说我们是、是……”


卡卡西这才发现带土脸红的要命,眼睛四处乱瞟,立刻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啊对对,我们算是恋人吧。”卡卡西若无其事的说,“感想请你留到恢复记忆再说吧,拜托你。”




卡卡西心里骂了一句倒霉。


根据柱间大人的说法最迟后天记忆就可以解封了,偏偏还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


当初告白的时候,卡卡西是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的;而在那之前,卡卡西的想法则是,如果可能,真想一辈子也不说穿。


可是那次就差一点点,带土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就死去了。


卡卡西那个时候算了算,自己也40岁了,以忍者的平均水平计算,几乎可以说是长寿了。


说出来吧。卡卡西想,只能活一次的人生,还是不要留下遗憾比较好。


总之,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设想了从“我一直都只爱琳”到“卡卡西,我对现在的你只有厌恶”的各种回应,幸运的是他得到的并非上述任何一种。




所以要他在交往的两年后,反而又听到“我明明喜欢的是琳”这样的话,简直能直接把卡卡西呕死了。


带土目瞪口呆:“什……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卡卡西往上靠了靠,直接枕在带土的腿上,一副我就这样了你自便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我们,”带土小声问,“互相喜欢吗?很喜欢?”


“当然。”卡卡西坦率的回答。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


卡卡西好奇难耐的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便看见带土的脸比刚才还要红,目光闪烁的注视着自己,这种害羞的要命样子新奇极了。




带土一直以来都是苦大仇深,甚至在情事中都带着一股不知哪来的狠劲,卡卡西看着都替他累。


与现在这纯情的表现对比鲜明,叫人平生出一点唏嘘来。


带土嘴巴开合几次,像是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在这个应该是自己恋人的童年挚友的面前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害羞,连想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突然他像是找到了突破自己的方法,欢快道:“啊啦啦,原来如此啊。”


他的语调夸张到了奇异的地步,却难以理解的让自己安心,像是已经这样躲过了无数个尴尬的瞬间一样。




卡卡西猛然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少年的带土,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突然重合在了一起。


他手指神经质的一动,随即支起上身,抱住少年的肩膀,然后才想到要控制自己,把这个本应落在嘴唇上的吻印在了带土的右眼。


带土被吓呆了,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不动。


卡卡西轻柔的亲吻他,触碰几次之后,又伸出舌头,慢慢的舔过他的睫毛。


带土一个激灵,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把火“腾”的一下烧起来了。


卡卡西此时却放过了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声抱怨道:“啧……怎么感觉像犯罪一样。”




带土仍旧呆呆的看着他,刚被激出来的一点疯疯癫癫的样子立刻不见了。


卡卡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把自己呛住了,又躺回带土的膝盖上。


——嘛,有点想你了。




帕克面无表情的趴在神威空间里,叮嘱着自己身边的其他狗不要乱跑浪费体力。


“不知道卡卡西什么时候能想到我们。”他说。


外界是一片茫茫的黑暗,帕克又在账本上给带土记上了一笔。




“洗洁精不能喝啊——你们!”他气急败坏的说。






07.




卡卡西唇舌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眼睛上。


带土便只觉得自己疯了一样的想干些什么,被亲吻眼睛的刺激似乎太过厉害,连真正的唇齿相交也比不上卡卡西在他右眼上温柔的一触。


一模一样的眼,联结了两个人的证明。


最终他拉过卡卡西的手,十指相扣牵在一起。


卡卡西在这种傻乎乎的纯情小事上顺从极了,他的手比带土的大上许多,手指修长,指甲剪得整整齐齐,一眼看去像是把带土的手直接包在掌中。


带土的内心躁动非常,便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愿再说出什么露怯的话来。


卡卡西看他实在太紧张,便开始拉拉杂杂的说一些无关的话题:“你上午见到的小鬼不姓宇智波,他叫波风面码。”




带土心想,哦,波风啊。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他姓什么?!”


卡卡西忍俊不禁,又重复了一遍:“波风啊。”


过了几秒他说:“是老师的孙子。”


带土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在心里不断默念老师都有孙子了老师都有孙子了老师都有孙子了,老师的孙子还是个基佬……


卡卡西笑的捶沙发,良久才慢吞吞的起身,用力一按带土的脑袋:“我去做饭了。”


带土使劲的左右摇头,觉得自己的脸不那么烫,思维也不那么混乱了之后,才也走向厨房。


他突然心里一动,又想起一件事。


“那个,卡卡西,你的狗——”




忍犬们被卡卡西放出来之后便无心继续复仇大业,一个个摇着尾巴把头埋在食盆里吃得很香。


空间里又宽敞又黑,但是不能撒欢跑步,肚子也饿得厉害,每只狗都有点蔫蔫的。


卡卡西去处理摔碎了的盘子杯子,带土本来一脑门好奇想问关于神威的事,然而到底是少年心性,看到小动物便把正事抛在脑后,满心想着去调戏一番。


他偷偷挪到帕克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妄图抚摸帕克的狗头。


帕克原本整张脸都埋在狗粮里,带土的手还没碰到他,他就耳朵一动,头猛地转过来露出一口闪着寒光的牙齿,直到看见带土不情不愿的收回手,才继续扭过头去吃他的午饭。


带土讪讪的摸摸鼻子,进屋找卡卡西去了。




卡卡西目睹了带土在帕克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正闷笑着洗菜,看到带土过来了赶紧把表情调整到平时无精打采的样子。


带土从餐厅拖了一把椅子到厨房门口,他倒骑在椅子上,下巴枕着椅背,百无聊赖的看着卡卡西的背影。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问:“话说,我是用写轮眼……把他们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吗?这种能力,从来没见过啊?”


卡卡西洗菜的手一停。


他一时没有答话,整栋房子便只听到水流的声音。


带土突然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却直觉的觉得这可能又是个让人难过的话题。




“是因为琳。”卡卡西声音干涩的说,“因为是我亲手杀死了琳。”


似乎很多事只要能说出个开头,下面的话就会变得容易很多,卡卡西慢慢的说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原理,带土在他身后,把额头抵在椅背上,心情复杂的聆听。


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究竟是后悔还是难过。


从他的位置看不到卡卡西的表情,甚至于连卡卡西的面容带土也没能真正见过几次,然而此时静默等待的带土,却连卡卡西脸上的表情都能描摹出来。


一定垂着眼睛,强装着轻松,又无比自责的样子吧。




直到卡卡西把话说完,带土才一脸严肃的站到卡卡西身边,招手示意卡卡西弯腰。


卡卡西不明所以,只好弯下腰来,把耳朵凑到带土的嘴边。


带土却并不说话,伸手碰了碰卡卡西的左眼。


“琳是为了保护村子才牺牲的,卡卡西。”带土低声说,“我昨天说过吧,如果有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错,是我和你没能保护她。”


他的眼神坚定明亮,像极了那时候说出“不珍惜同伴的人才是废物”的那个少年。




我陪你一起承担。




“这力量是琳留给我们的。”带土摸着卡卡西的头,“是琳在守护没用的我们。”


“所以,卡卡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卡西整个抱紧怀里。


卡卡西双臂都在颤抖,力道却又坚定又强硬,带土的头紧紧地贴着卡卡西的侧脸,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卡卡西的背。


卡卡西双目紧闭,把头靠在带土的肩膀上。




想说的话有很多,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啊,带土。


告白之前,卡卡西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决意。


带土的过去也好,未来也好,甚至连带土犯下的罪行,都陪他一起承担。今后不管带土决定要怎么做,卡卡西都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假如带土再要为恶,就两个人一起死。


卡卡西总是想,假如当初有自己陪在带土身边,会不会最后的结果截然不同?


所以这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明明是一样的心意,却总是在走相反的路。




“咳。”


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第三个声音。


带土连忙想跟卡卡西分开,然而卡卡西的手臂却丝毫不动,紧紧地箍着他不肯放开。


然后他听到卡卡西慢吞吞的说:“佐助啊,进门要敲门,知道吗?”


带土很好奇这个佐助是谁,但卡卡西不松手,他也转不过头来。


随即他便听到那个“佐助”冷冷的说:“卡卡西‘老师’,对未成年人出手是犯罪,你知道吗?”


老师这两个音被他咬得很重,卡卡西只得放开带土,无奈拉上面罩起身。




“有事吗?”卡卡西问道。


佐助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打开看了几眼,卡卡西眼力极佳,看到了卷轴的背后的大蛇丸私人标记。


那个瞬间卡卡西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又快的抓不住。


佐助把卷轴一合,双手飞快地结了几个印,卡卡西这才明白了佐助是要干什么,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没有先找动物什么的实验一下——”


佐助的右手贴在带土的额头上,低声道:“解。”


带土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这个俊秀的青年冷漠的面容。




……


带土缓慢的张开眼睛,撞进视线里的就是卡卡西焦急的样子。


“有哪里不舒服吗?”卡卡西凑近他问。


带土摇摇头,又闭上眼睛:“……有点困。”


卡卡西用手捋着带土硬硬的短发:“那你先休息……身体已经恢复了没有问题,后天记忆也可以恢复……别担心……”


带土很想说我的记忆也恢复了,不用担心的是你才对,但是又完全不想开口。


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从抱着他和他一同哭泣的卡卡西,到今天枕着他的膝盖,愉快的笑着的卡卡西,直到十数年前,坚定又决绝的看着自己的卡卡西。


那时候的声音还像是回响在耳边。


“我要守护以前的带土。”




TBC




08.




带土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烦躁的看着天花板。


总觉得那个13岁的自己似乎留下了什么很重要而且很讨厌的东西没有带走。


明明一开始只是有些难以面对卡卡西所以打算装睡,但是居然真的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而且一连睡了十个小时,导致现在完全睡不着,这是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


他愤怒地翻了个身,又捶了一下枕头。


半晌他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也是之前的他绝对不会做的。


带土:“……”




他只觉得自己嘴里都泛着苦味,多少年都没有这么心灰意冷的感觉。


卡卡西几十年来的心结,就这么三言两语被小时候的自己解决了,越发衬得现在的自己非常没用;更难以忍受的是,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天的时间,就让带土隐隐的感觉,或许直到现在卡卡西认可的,也仅仅只是那个十三岁的自己。


带土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做的事情说一句罪恶滔天也不为过,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现在这个否认他的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也是心爱的人。




他越想越气,本来因为睡了一觉而平复下来的心绪又沸腾起来,甚至略有了一些委屈的感觉,连眼睛都有点发酸,更让他觉得那个赶都赶不走的幽灵宇智波哭包带土讨厌至极。


卡卡西在他身旁睡得很熟,呼吸悠长,安稳的闭着眼睛。


带土就这么看了他一会,从随着呼吸的幅度在睡衣领子里若隐若现的锁骨看到左眼上的疤痕,忽然伸出四肢把他卷在怀里,用力的咬上他的脖子。


“……唔!”卡卡西猛然睁开眼,才发现带土八爪鱼一样攀在自己身上,胸腔里的气都要被他绞没了。


带土牙齿上用了点力蛮横的啃咬着,过了一会尝到了一点甜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血的味道。


卡卡西疼的倒吸一口气,神智反而因此清醒了一点。


带土这才松口,伸出舌头缓缓的舔干净卡卡西颈上的鲜血,又开始脱他的睡衣。


卡卡西被他弄了个没脾气,哭笑不得道:“什么啊你是、嘶……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下来,带土动作一顿,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卡卡西:“……?”


带土就是不说话,手上用力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卡卡西的肩膀上,活像个独占欲强的小孩。


“啊咧,讨厌啦,一开口就问这种问题,半夜醒来的男人难道不该是……”带土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卡卡西:“……”


带土:“……”




带土:我面具呢!


卡卡西:我这好似自闭症的女儿突然开口说话的欣慰父亲心情是怎么回事!


带土:我面具呢我面具呢我面具呢!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卡卡西本来被弄得也有些情动,过了这一会儿,反而渐渐有困意升上来,他在带土的肩头蹭了两下,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带土只顾着自己尴尬,半晌才发现卡卡西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交颈而卧,正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姿势。




第二天.


斑在棋盘九星的位置各放了一枚黑子,又把白子拉到自己身前,漠然道:“开始吧。”


带土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隔着面具也能看到他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他磨磨牙正打算开口反击,便又见斑偏一偏头向门外道:“鬼鬼祟祟不肯露面,简直是鼠辈所为。”


带土顿时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羞辱。


佐助慢慢从门外走进来,面无表情道:“不会下棋而已。说到不肯露面,连真名都不敢说出去的人才是鼠辈吧。”


带土顿时觉得自己再三受到了羞辱。


他怒掀棋盘:“指桑骂槐的你们够了!好过分的说!”




大约是看出带土情绪不好,这次那两位也没有把嘴贱发挥到极致,点到为止的两次嘲讽之后,反而难得和平的一起度过了一个下午。


然而带土却觉得自己凄凉极了,如果想要思考人生,居然只能去宿敌的家里;朋友的话,也只有世界上最讨厌的那两种人。


大概在晚饭的时间段,柱间从地里长出来了。


带土早就对这种出场方式见怪不怪,然而有些人就像是自带闪光弹,凑到一起就要立刻闪瞎围观群众的狗眼,哪怕围观群众也是有对象的。


只恨刚才为什么没跟佐助一起走。




带土起身打算离开,却因为柱间的一句话停下了脚步。


“稍微找回来一点了吗?”柱间微笑着问,“当初的那种心情。”


带土没有说话。




他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作为十三岁少年所珍惜的东西,早就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脑后;长门、小南、鼬……晓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宇智波斑,都是他利用的对象。


从宇智波带土死亡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没有同伴,也没有了要守护的人。


想要珍惜,想要守护的心情,早就随着琳的死亡被仇恨所取代,丢在了时光的尘埃里。


柱间为了守护兄弟,守护千手和宇智波的孩子们建立了木叶,最终却是自己手刃了兄弟,宇智波一族也在木叶消亡。


而带土,是为了守护琳,守护同伴而跟随斑,最终却是杀死了老师,也导致了原本可以成为他的同伴的、那些人的死亡。


当初的那种心情,早就找不回来了。




柱间笑嘻嘻的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不明白的话,其实你可以试着去体会卡卡西的心情哦~”


带土偷偷在面具下面做了个“=L=”的脸,迅速离开了老不羞们的家。


路过河边的时候,他踌躇一会,脱掉面具,远远地扔进湍急的河水里。


他站在河边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了。




进家门前带土先尝试着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我回来了——”他说道。


坐在客厅地板上的,是矮他几个头,十三岁的卡卡西。


卡卡西也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才从地上站起来,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冲到他面前,猛地抓住了带土的手臂。


他连手指都抖得厉害,一点力道也没有,却又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像如果这时没能抓紧,带土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你是带土对不对?”他惊惶的问,“我不会认错的,你是带土对不对?!”


最后那一声嘶声力竭,带土几乎被他喊得心惊肉跳。


卡卡西自己怔忪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抓住带土的衣角,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带土连忙把他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




卡卡西没能看到带土扭曲的表情。




卧——槽——


千手柱间老子跟你势不两立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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